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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距离国公府尚且有一段路程,绮雪被卫淮抱上花轿后,当然也有尝试过半路逃跑,可花轿被下了禁锢法术,根本不容许他跳出去,他就这样一直被抬到了国公府。
鼓吹喧阗,结驷连骑,盛大的迎亲队伍招摇过市,全上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今天是卫淮的大喜之日,纷纷驻足在街边竞相观看,想要一睹大将军和将军夫人的风采。
迎亲队伍停在国公府的正门前,卫淮翻身下马,迎绮雪下轿。
轿帘被掀开的一刻,绮雪甚至没顾得上逃跑,立刻抬起珠扇严密地遮住面容,生怕被人看清他的模样。
要是被百姓记住他的脸就完了!到时人人都知道他是将军夫人,他还怎么做陛下的妃子!
卫淮笑了笑,虚扶着绮雪的后腰,将他引入国公府。
国公府处处悬灯结彩、披红挂绿,装扮得喜气盈盈,喜宴上,大多数宾客皆已入座,庆国公和夫人坐在花堂中,他们对面坐着徐太守夫妇,花堂的主位是空悬的,那是留给天子贺兰寂的位置。
吉时将近,却仍未见到天子的御驾,国公夫人有些着急,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叫她赶紧去打听皇宫那边的动静。
不多时大丫鬟匆匆回禀,说是宫门未开,陛下圣体抱恙,怕是要晚些时候才能亲临了。
贺兰寂身体很差,时常吐血昏迷,这在朝野中不是什么秘密。
众大臣对此讳莫如深,却在心里觉得这是因为贺兰寂罔顾人伦、逆天悖理,亲手杀兄弑父,才会遭到天谴。
但无论朝臣们对贺兰寂有多少不满,也绝不敢有分毫不臣之心,贺兰寂的手腕暴虐血腥,深深地震慑着他们,再加上掌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卫淮对贺兰寂奉命唯谨,可以说只要贺兰寂不死,他的江山就会永远稳固昌盛,绝不会有败亡的那一天。
与其举兵造反,倒不如寻个妖道诅咒贺兰寂短命来得现实。
国公夫人微微倾身与庆国公耳语几句,告知他天子尚未离宫的消息,庆国公决定先把绮雪送到花堂后休息,宁可耽误吉时,也要等到贺兰寂亲临。
绮雪被仆从送进房间,卫淮没有陪他,而是回到了堂前招待宾客。
他这一走,反而让绮雪松了口气,赶紧琢磨起了逃婚的计划。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恐怕很难逃出去了,但他不愿轻言放弃。他还是将最大的希望寄托在山阴娘娘身上,为什么娘娘没有来救他呢,难道是他使用兔毛的方法不对,要不要再用一根?
他正踌躇着,忽然有人轻轻地推门而入,扭头一看,原来是几天不见的杏儿。
杏儿看清绮雪艳丽的妆扮,也是难免一愣,但她来不及沉浸于他的美貌,迅速关上门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公子,我是来放你走的。”
绮雪怔忪地看着杏儿俯身蹲在他面前,掀开喜服的下摆,露出右脚踝上的金脚镯,接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将里面的水倒在了脚镯上。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脚镯竟然打开了,“当啷”掉了下去,绮雪就这样重获自由了。
杏儿解释道:“这是我去道观求来的符水,可以破解法器。公子快变回原形吧,这样我就能带你出去了!”
“你……”绮雪吃惊地望着她,“你知道我是妖族?”
杏儿点点头:“是将军告诉我的,这样一来,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况,还可以由我来照顾你。”
绮雪满心疑惑:“你明知道我是妖物,为什么还愿意放我走?你不怕卫淮责罚你吗?”
“……”
杏儿有些沉默,显然她不是毫无畏惧,却依然义无反顾:“因为公子不开心,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报答他的恩情,但公子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
“何况将军囚禁你本来就是错误的,强娶你为妻,更是错上加错,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就不该这样不顾你的意愿。”
听了她这一席话,绮雪心中熨贴,自然十分感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为了杏儿留下来,但杏儿很快打断了他的思绪:“不说了,时间紧迫,公子快躲进来,不然拖得越久,我们就越不好逃出去了。”
她拍了拍盛满鲜花的花篮,示意绮雪躲进里面,绮雪咬咬牙,不再犹豫,也没有脱掉喜服,直接变回兔团跳了进去。
左右杏儿已经弄坏了脚镯,想救他的心思是瞒不过卫淮的,无论怎样都要受罚,他还是不要辜负杏儿的心意,等到逃出去之后再想办法救她吧。
杏儿兔团身上撒满了鲜花和花瓣,将他严严实实地藏好,便拎起了花篮。
临出门前,她迟疑一瞬,低声对兔团说:“但是……尽管将军做了这么多错事,我还是希望公子不要恨他,将军其实不是想要伤害公子,他就是……”
兔团宽慰她:“我明白,你不用担心,我从来没有恨过卫淮。”
他对卫淮最多也就是有点怕,毕竟他搞不清楚卫淮的真身到底是什么东西,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