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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渐近,从外头听到父亲的声音:“橘.....去哪?”?
白其真解释:“是小安回来了。”
只见橘子推门一跃而出,朝乔时为扑来。
日日如此。
乔时为才想起来,父亲这几日要到户部点对账簿,忙完公务后,再顺带接他们回去过年。
看到乔时为回来,乔仲常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笑道:“小川想你们想得要紧,我说忙完几日就回去过年了,不差这几日,
他非要我给你带上这封信。
白其真一边端菜上桌,一边搭话道:“打小一块长大的兄弟,第一回这么久不见面,能不心心念念吗?”乔时为吹燃火引,多点了一盏灯,拆开信详读。
数月不见,四哥的字端正了许多,再无从前的歪斜随意之态,点圆润,捺斜长,有了笔锋....想来是自己暗暗下了苦功夫。四哥在信里写了许多日常,譬如一起种的石榴树今年结了许多果子,颗颗剔透又红鲜,还问橘子近来如何,没有了后山,橘子平日上哪儿玩。信末说,他已拿到县学、府学的荐书,打算过了春就来参加国子监的入学考试,与兄弟一齐上学读书。乔时为心里忽然期待时间能过快点,期待一家人早些在京都团聚。
来京这段时日,乔时为常觉亏欠娘亲,以母亲的本事,她本不应日日周旋于繁琐的家务中。
也本无需与四哥分开这么长时间。
三个孩子,并非把挂念分三份,而是同样的挂念有三份。
所幸,他们终于要过来了。
饭桌上,乔时为注意到娘亲今日施了粉黛,双颊泛红,又注意到父亲一直埋头吃饭。
来京都这么久,娘亲还未好好逛一逛不夜的灯市。
他赶紧多刨了几口饭,放下筷子:“父亲、娘亲,孩儿吃饱了。”
然后背上自己的书袋:“娘亲,我有份课业要请教三哥,我回去一趟,夜里就不回来了。”
言罢,不顾娘亲的挽留,撒了腿跑远。
“小安,天都黑了......"
“没事,街上亮堂着呢!”声音渐远。
在远处,回过头,檐下那盏灯微光如星一点。
再一转眼,燕子知春来,衔泥筑巢。
小院变大院。
乔家原只买了前院,如今把后院也买了下来,又收了邻家小院,推倒围墙重修后,得了一套三进院。大门上了新漆,檐下那盏灯依旧。
春时考试。
四哥虽喜欢玩闹,但学问是过得去的,参加国子监考试,名列第两百二十一名,成了一名太学外舍生随后的几个月,一家人陆陆续续迁居,家什搬尽,终于在京都城里安定下来。
秋时,四哥乔见川入监。
有了乔见山的前车之鉴,乔见川选斋谕时,乔家人慎重了许多。
经赵祭酒和肖主簿推荐,乔见川选了一位上年纪的老斋谕。
这位周斋谕年过花甲,再过几年就该致仕回乡了,他身子骨硬朗,脾气更硬,是出了名的严师。
本以为乔见川可以顺顺当当地开始学业,谁知入学不到十日,他便在课室里闹出了事一
那日散堂后,有个学子漏记了几条笔记。乔见川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主动将自己的书递了过去:“教谕说的我都记下了,抄我的罢。学子接过,道谢。
不料,一旁有个油头粉面的拦了拦,道:“你竟不知道他是乔见山的弟弟吗?”
乔见川原想着是同学间开玩笑,便也笑道:“原来兄长在太学院这般名声出众。”
那学子疑惑,问:“几条笔记而已,与谁的弟弟有何干系?”
“这么大的见闻你竟不打听打听?”那油头把国子监里的事当乐子,戏谑道,“上一个抄他兄长文章的人,如今不知在哪个街头摆摊替人写字....他弟弟的书你也敢抄,是想跟着摆摊写字吗?”兄长本是做了件好事,在某些自视孤高的人眼里,竟成了笑话一件,乔见川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别人摆不摆摊我不晓得,总之我今日要拿你摆摊写字。”言罢扑了上去,将那粉面小生牢牢摁在书案上,扬起拳头。
乔见川被同门拦下,没挥下拳头,然课室里动静不小,
此事还是闹到了周斋谕那里。
周斋谕专程将乔见山留下,问他:“理直而出之以婉言,而非拳脚,你为何要鲁莽行事?”
乔见川虽挨了好些尺子,却不怎么在意,因为他看到那油头粉面被斋谕打得更重,专挑细皮嫩肉处打。伤痕好红,像花一样。
“学生没动拳脚....乔见川仰着头说瞎话,“分明是他不识字,我好心过去,手把手教他识字,不巧叫人误会了而已。“他不识什么字,要你教?”
“‘好歹'二字。”
啪一声,乔见川挨了尺子,这一回是真使劲了....乔见川咬牙没叫出声。
“净耍些小聪明,心思不用在正事上,往后有你苦头吃。”
周斋谕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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