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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看到了几个星期不见的宋青舟，斜对面的门没有关紧，漏出一小半的空隙。

她没有化妆，眼下的乌青很重，只是老实的坐在那，面前的警察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丝毫没有往日的光鲜亮丽。

他静静地站在那看了会，转身离开。

宋青舟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天色比以往更加暗沉，乌云一层一层的交叠着席卷而来，似乎是要吞没整个城市。

空气中蔓延出一股潮湿的尘土气，好像马上要下一场暴雨。

她在警局门口站了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想也觉得好笑，自己今年来警局的次数比她之前二十几年加起来都多。

宋青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刚开始所有的愤怒、委屈、害怕一股脑的冲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感官过载。以至于等她确定事情已经发生了之后，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左右不过还是那套流程，她又不是没经历过。

宋青舟紧了紧衣领，慢慢走出去，雨越下越大，啪塔啪塔的淋在她身上，她没有加快脚步，依旧是慢悠悠的速度，冰冷的雨水在地面激起水花，她一朵一朵的默数着，然后踩上去。

雨滴顺着她的脸颊、鼻梁落下，划过干裂的嘴唇，眼睛里因为落满了雨水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试图看请前面的路。

走着走着，头顶的雨突然停了，宋青舟停住脚步，看路上被车灯照亮的那一小片空间，雨滴依旧成线。

她整个人感觉被什么东西笼罩住，跟外面的世界分隔开。

宋青舟打了个寒噤，慢慢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似乎每次都是最狼狈的时候遇到许衍，她呆呆地想，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巨大的墨菲定律。

耳边似乎还想起他那天的话：不要让我看见你就是最好的补偿。

宋青舟慢慢退到伞外。

许衍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往前走了几步把手里的伞重新打在她头顶，眼睛里神色复杂：“我送你。”

“不用了。”她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很快就到家了。”

许衍看着她额头和鬓角处的湿发已经粘在脸上，眼睛周围红红的，分不清她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许衍觉得心里应该畅快才是，才可是他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

宋青舟尝试挣脱，他的手像是铁钱一样牢固的锁在他的手臂上。她开始着急，声音都有些变调：“我真的自己能回去，你放开我。”

许衍一边固定着她的手，把伞往她头上倾斜，一只手用力把她拉的更近。

宋青舟挣脱不了，开始手脚并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手臂挥舞的瞬间，直接把伞扬了出去。

那把伞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被风吹到了马路中间 ，慢慢消失。

两人彻底的暴露在雨里。

宋青舟趁着许衍愣神的瞬间把他推开，许衍忍不住低吼：“宋青舟，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他这一句话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宋青舟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她瞪大眼睛，努力不让自己落泪：“许衍，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啊？”

“我真的想你离你远一点。”她擦了擦脸上的温热的水珠，却越擦越多，即使这样也倔强的不肯停下：“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故意恶心你的？”

许衍没有说话，在雨中站着，雨水在把他乌黑的睫毛打湿成了好几簇，衬得他脸色更苍白 ，抿着的嘴唇淡的几乎没有血色。

他的沉默落在宋青舟眼里就是默认。

她语气不自觉的委屈：“所以你现在看我出丑是不是特别开心？我现在过成这样你特别满意对不对？”

宋青舟拼尽全力的声音和雨声混合在一起，显得有些模糊。

许衍心想，是啊，他很满意，应该很满意才对，可是为什么这种满意翻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栽过一次的跟头他竟然还惦记着第二次，也真是贱。

许衍看着面前的宋青舟，有些悲哀的想，哪怕是宋青舟这个时候让他去死，他都会照做。

他见不得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