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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头沧桑的脸上满是麻木,道:“老婆子糊涂了,我儿五年前打猎就没回来,已经没了。”
“这……“焉闻玉不由惊讶。
孙老头摆摆手不欲多说,道:“难得有客人来,今晚拿了老酒热闹热闹。”
他果真去拿酒了,老婆婆围着灶台打转,她的手艺很不错,做了三个菜,色香味俱全。
焉闻玉看她这么大年纪了,有心帮忙,却是无从下手。老婆婆不需要她,笑道:“你这样好看的女娃娃,生来就是享福的,我儿要是给我生这么漂亮的孙女,定是要供起来的!”
焉闻玉不知该怎么接这话,看二老的年岁,是爷爷奶奶辈了,可是他们的儿子早已死了。
但是老婆婆仿佛把自己蒙在鼓里,还在等着儿子归来。晚餐时,能看出来孙老头很是开怀,山里清静,人老了总喜欢热闹,他多饮了几杯酒,没一会儿就晕乎乎了。老婆婆埋怨他酒量浅:“喝成这样,活该头痛了!”焉闻玉帮忙收拾桌子,一边问道:“要不要煮醒酒茶,明日就不难受了。”
老婆婆翻了翻厨房,道:“没有陈皮也没有绿豆,煮不了,你们且去歇着吧,待明日我儿回来,再去山下买了回来。”
刹樊金野看看天色:“回屋吧。”
焉闻玉住了客房,刹樊金野在猎户儿子的房间歇息。她躺在床上,还在为猎户一家的故事触动着,五年时间太久了,丧子之痛本该愈合,日子照样得过下去,可是老婆婆走不出来,顺带着也一遍遍提醒着孙老头。晚餐时候老爷子倒没有什么伤心模样,或许当真是麻木了。
如果她再也回不去,焉淮山和徐金兰两人的老年也会这样么?
情况又不一样,徐金兰不会痴痴等着她,因为她们统共才见两次。
山里的夜晚更冷了……焉闻玉偷偷落了泪,把自己蜷缩起来,忽然又想到了魏鄞修。
她的所有纠结和为难都因他而起。
正难过着,忽然窗户传来一个细微的响动,焉闻玉泪眼朦胧地看过去。
黑乎乎的她看不清,可是寒风突然灌了进来,显然是窗户被撬开了!
她顿时浑身僵硬,谁?有谁偷偷撬她窗户!焉闻玉吓坏了,张口就要喊叫,谁知翻窗进屋的贼人动作极其灵敏,两步一跃就冲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她半张脸。
“呜呜……焉闻玉没能喊出来。
而那人,掌心触及她软嫩的脸颊,湿乎乎一手,他眉头一皱:“你又哭了。”
焉闻玉不禁愣住,恍惚中好像听见了魏鄞修的声音…下一瞬,她被揽入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他抱着她,在黑暗中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别吵了,扰人清梦。”
他缓缓松开手,露出她的双唇,下一瞬就用自己的薄唇覆在上头,来回舔吻。
真的是他……焉闻玉捧住魏鄞修的脑袋摸索着:“你、你怎么会…
“你们以为自己躲得很好么?"魏鄞修冷哼一声,咬住她的下唇。焉闻玉往后躲了躲,问道:“太后和文筝有受伤么?”
“你怎么不问朕?“他更加不悦了,“为什么哭,刹樊金野欺负你?”
后半句凉飕飕的,杀意显露。
焉闻玉摇摇头,小声道:“跟他没关系,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哦?"魏鄞修不客气地挤上这张简朴的小床:“绵绵所想的家里面,有朕么?”
焉闻玉被他按在怀里,支吾道:“我还没想那么远呢。”
“你可以想,朕马上就杀光他们。“魏鄞修此次动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
那天在白马寺,他怒极,差点不由分说下令斩杀珞王。珞王用侯府世子的尸体来堵他的嘴,方岳和晗啸极力劝阻,最终暂时按下。
焉闻玉知道他手眼通天,可看了看外面静悄悄的院子,问道:“其他人呢?”
“他们都在外面,不必管。”
“可是山里差不多入冬了,很冷……”
“绵绵怎么不心疼朕连夜骑马赶来会冷?"魏鄞修低头,把挺直的鼻尖凑到她香暖的颈畔处。
他不说,焉闻玉都没意识到这一点,不过他的身体那么温暖,半点都不像是受了寒气的模样。
习武之人血气方刚,想来外头那些也是无碍。估计在林子里扎营休息了,他们在外行走的本事,倒是轮不到她来担心。
焉闻玉困意上涌,略一犹豫,抬起两只细细的胳膊,抱上魏鄞修的腰身。
窄瘦的腰腹隔着衣裳也非常暖和,她闭了闭眼:“你来得太快了”
她都还没想好,要不要趁机逃走。
实际上她也知道,不可能逃掉的,又有那么多的牵挂魏鄞修道:“朕若不快一点,怎么抓包你这个爱哭鬼?″
焉闻玉没有回应他,她的呼吸声逐渐平缓,已经陷入睡眠。
回京这一路,虽说跟刹樊金野一起很是顺利,但是她从来不敢这么安然入睡。
魏鄞修出现了,她没有多想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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