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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制衡
两日后,永乐宫。
常清念一清早醒来时,便察觉周孩已不在身边,想来是上早朝去了。
“承琴,快去将外边窗子推开半扇。"常清念倚在软枕上,懒怠地吩咐道。
卧在榻上将养了两日,常清念只觉得永乐宫殿梁上都缠着股苦涩药气,成天到晚地萦绕不去。
承琴闻言却没动弹,无奈地笑劝道:
“娘娘,您昨儿趁陛下早朝时开窗子,可是教陛下逮个正着,今儿便暂且忍忍罢。等午后日头上来,外边暖和些,奴婢再给您透透气。″
听承琴搬出周孩来,常清念抬指按了按额间勒着的攒珠卧兔儿,心里憋气地埋怨道:
“觉着闷还不能开窗,哪来这么多讲究?”话虽如此,却也没见常清念再提开窗的事。承琴暗自摇首,心道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若陛下与娘娘只是寻常夫妻,说不准真能成对儿良配。
殿门外,锦音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欠身禀道:“娘娘,德妃正在殿外,说是来探望您的。”常清念正将青丝捋顺至耳后,听得锦音禀告,手下动作微微一顿。
寻思着德妃来得这样早,应是有事要同她说,常清念颔首道:
“请她进来罢。”
“是。”
锦音将药碗搁在檀木小几上,便转身下去,引了德妃进来。
承琴搬来个绣墩儿请德妃落座,未免过了病气,特地放在离榻前远些的地方。
“没打扰常妹妹歇息罢?"德妃扶着宫女的手坐下,朝常清念问道。
常清念将手中药碗递给锦音,挥退余下在殿中侍候的宫人,应声笑道:
“娘娘能来看望妾身,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妹妹身子可好些了?"德妃见状同样屏退众人,只留下心腹宫女在侧。
“劳娘娘挂心,只是风寒罢了,将养几日便不碍事的。"常清念说着,掩唇轻咳了几声。
寒暄几句的工夫,殿中已无外人,德妃忽而笑赞道:“妹妹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使得出神入化,着实教人佩服。”
殿中忽然离了不少人,便又觉没那么闷热,常清念将织银绣被拢在身前,闻言倒是不由一怔。
“德妃姐姐谬赞。”
常清念知德妃有所误会,忙无奈解释道:
“妾身前番触怒陛下,并非有意为之。只是当日苦寻破局无法,被迫行此凶险之棋罢了。”
德妃本以为激怒周孩也在常清念计谋之中,未料竞是临场应变,不由叹道:
“幸而有惊无险。此事虽一旦成了便是涅槃,败了却见德妃似乎犹豫着措辞,常清念淡笑接过话茬儿,道:“败了就再爬起来。”
她本就是一无所有之人,又何惧重头再来。“妹妹好魄力。”
德妃眼中划过抹欣赏,却亦有戒备暗色,很快又掩唇道:
“不过本宫瞧着,陛下如今倒的确是更疼爱妹妹了。”常清念听罢却没作声,只是客气地笑了笑,绕着随手扯来的一根锦绸,三两下便缠成个死结。
“听闻陛下这两日都在永乐宫陪妹妹,本宫特意早早前来,也是想借着陛下去早朝的工夫,能和妹妹说几句体己话。"德妃道。
见德妃终于要说明来意,常清念软靠回迎枕上,垂眸略一琢磨,猜着问道:
“娘娘如今接掌六宫事宜,可还觉着满意?”“自然。妹妹实在是送了本宫一份大礼,只是……德妃顿了顿,更将声音压低几分,说道:
“若能乘胜追击,彻底铲除岑贵妃,岂不妙哉?”常清念盯着德妃,忽然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很快却又敛去神色,故作苦恼地道:
“娘娘所言甚是。胆敢向妾身下毒之人,十有八九便是岑贵妃。可无奈查不出什么确凿证据,秋霜昨晚也暴毙在宫正司中,这下可真成了死无对证。”
得知此番未能如愿揪出岑贵妃,德妃心下微微失望,追问道:
“妹妹便没什么别的法子了吗?”
德妃言下之意,无非是既然宫正司查不出证据,那便想办法栽赃到岑贵妃头上。
“此番忒紧迫了些,很难做得尽善尽美。万一留了口子教岑贵妃反扑回来,恐怕得不偿失。”
常清念打定主意不帮这个忙,只道:
“只是娘娘也不必心急,虽暂且教岑贵妃躲过一次,但眼前不还有个娄婕妤吗?”
德妃略一思忖,也是这个理儿,便将刚探来的消息说与常清念听:
“岑贵妃那边买通了稳婆,许是要在娄婕妤生产时动手。”
“只是这回走的不是蒋昭容的路子,而是岑贵妃亲自着人去办,不知里头可会藏着什么门道。"德妃蹙眉道。常清念心念一转,旋即了然轻笑,“娘娘无需担忧,这是好事。此番妾身报复了岑贵妃和钟顺仪,却唯独放过蒋昭容,岑贵妃怕是心里犯嘀咕呢。”
说罢,常清念又不由在心底暗啧,宫妃间的信任原就是这么不牢靠,她不过小施离间,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