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素麻衣(第2/2 页)
?”
许颂年见张药不开口,不禁在旁道:“张药,答话。”
张药这才应道:"是,她的确是个疯妇。"
奉明帝道:“若是真的,那倒是可惜了。朕虽然老了,记性却还在,和她玉霖君臣十年,十年不短了,其中点滴朕都没忘。不过……哼。”
奉明帝的声音陡然转冷:“她一而再,再二三地欺君,还逼着朕容下她,朕很厌恶。但她现在不是朕的臣子,她不配朕的雷霆。朕知道,按《梁律》奴婢轻易杀不得,但管束是主家之责,张药。”“臣在。”
“臣?呵,那是朕给你体面。张药啊,你是朕的家奴,玉霖是给付你的官婢,你就替朕,赏她一百鞭吧。”
“陛……”
“陛下圣明。”
许颂年打断张药的声音,张药的的一双手却猛地握紧。
“退下吧。”奉明帝站起身,“张药,第二件差,你先办。明日,朕要见血衣。”
话音落下,御驾离阁。至直所有侍驾之人退出文渊阁,许颂年才行至张药面前,平视他道:“把你的拳头松开。”
张药没有应答,转身就往文渊阁外走,许颂年亦步亦趋地追他而出。他腿脚不好,张药又走得急快,下阶之时他几乎跌倒,不得不放开声音呵他道:“张药,你究竟是怎么了?”
张药猛地站住脚步:“你们究竟当我是什么东西,泥地里的猪狗?杀百姓的……”“张药!”
许颂年高声呵斥,随即扫了一眼四周。
侍立的宫人忙避远。许颂年上前道:“这是在宫里。”张药垂下眼睑,冷冷地笑了一声:“自从我镇抚司,我就救过刘氏女一个人,一个人而已!而这个帮我救人的女人……”
他说着看向文渊阁的匾,“他还要虐杀……”
许领年道:“这是她自己选的,她大狂安了,盗御批纸,写虎爪书,为了一个刘氏女,共纹阁 监,她以为她高了,可此举在陛下眼中,不过是蜉蝣撼树,她不死准死!且她就算活也只能活一时”
“我不信。”
“你……”
张药敛下目光,"我就是要护她。"
"张药啊……"
张药看向许颂年,“就像你当年,护着张悯一样。”这句话说完,许颂年的话顿时哑在了雪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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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后的梁京城,晴阳正好。
张悯携玉霖在成衣铺子裁衣。
张悯取了一匹绫料,比于玉霖肩头,“还说影伶那姑娘手伤未愈,不便出来裁衣,倒不好送她新裳,昨儿瞧你们在一处,身量倒是相仿,想着照你的身量做给她,也是不会错的。”
正说着,铺中走进几人,见了玉霖与张悯,指点一阵之后,竟悄声议论起来。
"诶,这不是那个敲登闻鼓的疯妇吗?"
"是啊,这当日在登闻鼓下,满口污言秽语的,这张姑娘……怎么还敢带她出来。"
玉霖没吭声,张悯却一把把玉霖拽到身后,抬声应道:“你们都欺我好脾性,向来不与人争辩,可我家中的事,也不容你们置喙。”
她说着,朝前走了几步,一面走-面道:“我目不提镇抚司、司礼监,单说我自己,这十几年来,我在梁京城内外含粥给药,但行百善,不敢行恶,我张悯没有做错一件事,至于身在我张家的姑娘,
也和我一样。什么疯妇不疯妇的,她伤你们了吗?"
“这……”
几人被问得哑口无言,料子也不看了,衣也不裁了,相互拉扯着出了铺子。张悯回过头,牵起玉霖的手,“别难过,都说我心慈,谁知我就是护短。”
玉霖摇头道:“其实我没在意。”
张悯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性子,有的时候和药药挺像的。”
玉霖也笑了,“我怎么会像他,他什么话都不说,我可是愿意跟您说话。他只要棺材名木,我可是挑吃挑穿的,一样都不将就。”
张悯点头:"你就该这样,来,咱们接着看。"
二人正说话,忽见掌柜神色慌张地迎了出去,一走一面道:“张指挥使,张姑娘在我这里那是……”玉霖转头,见张药身披官袍,腰悬绣春刀,大步跨了进来。
张悯诧异道:“你怎么过来了?”
张药径直走到二人面前,单手挑起一块张悯选好的绫料,冷冷地看向玉霖:“你配吗?”
玉霖微怔,张悯拽主张药的袖子,呵斥道:“张药,你说什么呢?”
张药一把摔开张悯,仍然看着玉霖:“给她一件素麻底衣。”
玉霖偏头:“怎么了?”
“没怎么,你就当我,没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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