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带和童谣(第1/3 页)

流川枫带着人回到二楼卧室，把照明灯放在床头，把雪奈摆到枕头上，自己走到床的另一边靠坐下来。

窗外风雨大作，哦，是的，开始降雨了，重修过的窗棂很是结实，只有轻微的抖动，但是像他们这种四周无遮蔽的独栋建筑，隔音都不太好。

雷雨声阵阵的传进来，扰的人很难安睡。

雪奈毕竟不是流川枫，拥有地震中仍能酣然入梦的神迹。

但是身体的虚弱也没能让她睁眼，脑内的意识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梦魇，她的身体又开始发烧加冒汗。

流川枫留意到这一点，是从她发出第一声抽泣开始的。

他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是渴了么？他心中疑惑，但在看清她脸上的表情时顿住。

她看起来很痛苦，不是着急或是生气，而是真正因为难过而哭泣的脸。

流川枫拿手指取掰她紧咬的嘴唇，防止她咬伤自己。

雪奈被迫松开唇齿，破碎的声音从嘴里溢出来，流川枫皱着眉贴近耳朵仔细辨别她的话。

阿奶，唱歌。

她一边流泪，一边反复着念着，阿奶，唱歌，阿奶，唱歌……

想家人了么……流川枫叹口气，这可怎么办，他目光不由自主的打量这个房间，还是那密集的展示柜，和柜子里杂七杂八的摆设，突然，他想起那个曾引起他和樱木争执的随身听……

“唔……”他扭身，摸索床头和枕头，没有……不在这里了。

看向书桌，那一排未命名的磁带整整齐齐的码在那里……

把雪奈放到床上，他跑下楼拿了自己的随身听回来，望着那一排的磁带，他挑了打头的第一个放进去，还没等插好耳机，磁带就开始播放起来了，和预想的不一样，并没有什么音乐的前奏。

而是像是电话等待音一样的声响，流川枫动作停顿了下，把耳机放下，选择公放。

不是偷窥她的隐私，而是不放心，要确认下录音内容。

【嘟——

摩西摩西，Yuki吗？

哦，阿奶……】

流川枫愣神，这是……Yuki和她奶奶的通话记录么？

磁带继续播放……

【伤好些了吗？

嗯。

听你爸爸说，你大闹了医院，砸坏了很多东西？

他们对我乱用药，要给他们个教训。

Yuki，他们是为了救你的命。

可他们让我记不得你们的了！

记忆可以制造的，孩子，不要难过，我们还在不是吗？

哼。

你现在要做的是乖乖养伤，知道吗？

嗯……】

没有歌，流川枫试着快进……

【嘟——

Yuki?

阿奶。

哎，是我，这个时间打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哦，就是想告诉你们我要离开美国了。

哎？是吗？那也很好呀，要回来爷爷奶奶这里吗？我马上去准备你的房间……

嗯……不是的奶奶，我想去妈妈那里。

额，哦，梅那里吗？

奶奶，不希望我去吗？

当然不是，那是你妈妈嘛。

嗯，我要去找她，以前的事，要好好和她道歉，我误会她了，还以为是她欺负爸爸，哼……这里面也有是阿爷阿奶不对！没有管好爸爸。

啊，哈哈，对，对，都是爷爷奶奶的错，没有把你爸爸养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额……那什么……我也是开玩笑的啦，爸爸是自己长歪的，和爷爷奶奶没关系。嗯……就这样，我想说的就这一件事。

……

Yuki？

嗯，我在。

你一直那么努力的练舞，梅一定会感动的。

阿奶也这么想吗？

嗯，她一定会以你为自豪的。

呼……那倒不用，只要能让她知道，我并没有忘记她，我很在乎她就好了，嗯……我不想她失望。

不会的，你们是亲母女……】

【嘟——

Yuki，在中国怎么样，过得好吗？

我很好，阿奶，安心吧，阿爷还好吗？

好，我们都很好。

……】

一盘磁带到头，没找到歌，流川枫又换了一盘，这次挑了中间一点的……

【……

阿奶，等我成年了，哦，满十八岁，就回去和你们住。

好呀，我和爷爷一起等着你，最近和你妈妈在一起过的还好吗？

嗯……妈妈她，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嗯？

她……似乎并不需要我……

怎么会，嗯，我猜，她大概只是对做母亲不太熟练，毕竟你们分开很多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