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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
潮水一般扭曲缠绕的声音开始并进,重叠,最后变成同一道声音。
十世魔主凝成一缕迅速攀升的黑线,沿着尊魔剑的玄铁之刃,迅速向他的虎口处咬去。
炽月修成无边黑雾,其实早就可以破阶到十,只是被他自己压制了下去。只要他们帮他冲破体脉直接进阶,就能陷入暴虐混沌之中。
“本尊教你做魔——”
魔气凶恶,吞噬灵气上清——可就在那道黑线即将蚕食她的血脉之前,却忽然撞上一道熟悉却无法利用的气息。那是在阴古魔宫地底,阴阳鱼井之下,神秘的荒息。
历代魔主死后的魔识也在互相残杀,存活下来的十代都曾是为祸九洲的狠人,同时,他们全都是男子。
但在这一代魔主身旁,他们遇见了荒岚道中的圣女。
重重魔音,霜淩听得清清楚楚,瓷白的脸颊绷紧。
她在剑气中一字一顿,“都说了、别欺负他——”
霜淩的分神期内力足以凝荒息化形,在这一时刻破天荒地凝成了一道细密的花茎,顺着顾写尘冷白手腕蜿蜒而上,挡住了飞来的黑线,寸步不让地反向消融!
顾写尘怔怔垂眸。
他握剑的手上,一半是攀升的魔渊,一半生莲。
像是心脏的两瓣。
他握住冰息剑的手彻底用力,生生把它拔出来,冰蓝流光划过天际,他将它再次斜插在背后——
顾写尘再次身负重剑,背上属于他自己的高山。
以弃剑的愧疚,正道的鞭笞,压住随时处在失控、暴阶边缘的魔气,压制他的杀业。
有冰息剑在,至少他不必给自己的识海放毒。
也不需要,连亲吻都克制了。
霜淩眼睛一亮:“退下去了!”
来自上古传承的灵蕴从冰冻剑身中缓缓逸出,极阳压制住极阴,终于在他身上达到平衡。
顾写尘低头,目光刮过她放松弯起的唇瓣,在唇珠上停留片刻,最后指尖扶住了她以荒息凝结出的花茎,眼底带着点滚烫笑意。
“你保护我啊。”
她对荒岚的掌控力再次越阶到了新的境界,那花茎之上甚至有细细密密的柔软绒毛,长出花苞和蕊,凝气化形。他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菁纯的气息。
霜淩的脸莫名也红了些,散开了她凝结的荒岚。
“收…收好你的剑。”
“现在你也是两把剑啦!”
顾写尘反手握住她的掌心,目光从那消散的花形上撕了回来,“…嗯。”
他将尊魔之剑同样背负在身后,与冰息重剑,一玄铁漆黑,一冰冷透白,交错成一个巨大的、反差感强烈的双叉。
标志他如今彻底站在正邪之间。
在剑尊与魔尊之间。
在白与黑之间。
他只捧一朵莲花。
…
冰息重剑被拔出,天雷盖地的封禁灼息渐渐消散,顺着剑尖之下,乾天后土开始坍缩。
现在可以下去探查灵脉了。
但,龙成珏、颜玥、叶敛、以及千机门大弟子,所有人正目瞪口呆,完全无法回神。
像是暴风雨经过,巨大的震撼和怀疑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这种太过强烈、极端的反差,在回过神后,然而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场闹剧。
千机门的大弟子率先反应过来,压着嗓子骂了声,“不是吧,我们仿照顾写尘炼对战机甲也就罢了,这魔主怎么也模仿他啊??”
颜玥沉吟了一下,“…难道,这魔主曾是顾少尊的拥护者?”
毕竟比起“炽月魔主是顾写尘”,其他任何解释,都比这个解释更有信服力。
而且模仿剑尊的确不算非常稀奇,毕竟他是九洲唯一,至今无法被打破的神话。看她侄子君不忍早年就一直非常崇拜剑尊,经常去不在峰讨打,一招一剑都要学他。
叶敛也静了静,青衣袖口下的指尖微微攥紧,心中不安。他微微张口,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忽然想起两年多以前,在霜淩殒身九个月后,他曾在巽风叶家见过那人一次。那时他真的是从上界回来,还是……
最后,沉默了许久的龙少主终于吸了口气。
然后他猛地跳起来:“娘的,就是他!”
“就是他啊啊!”
“娘的,顾写尘他没飞升啊!!”
龙成珏看出来了,他火眼金睛,耳聪目明,所以他最先崩溃。
因为他记得!
当年在西境、坎水与兑泽之界,他和霜淩二人截杀九阶魔物天狐的事——那时候为了破千岁天狐男风馆里的时间阵法,他点过这水阵,如今头顶的与之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是辽阔千倍的尺寸。
而那时候,那个人,他就是现场学会了这阵法的卦位,用冰息重剑精准落在阵眼。
现在,炽月魔主,他的落点和当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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