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雠(二)(第2/3 页)
樾何干?”
“那便是于副将信口雌黄了。”乐无涯义愤填膺道,“请父亲叫于副将来,我要同他对质!”
乐千嶂眉眼一凝。
时移世易,如今的于副将,不再是当初那个跑到他军帐里指手画脚的毛头小子。
他对乐无涯满心是愧,怕是应付不来他的诘问
乐千嶂轻叹一口气,决定动用自己“父亲”的威权:“回去自己帐里!你就是乐家的孩子,不许你再胡思乱想!”乐无涯仰头定定望了他一会儿,换了个姿势,跪在他膝前,轻声恳求:
“您再说一遍,好么。"
“你就是乐家的......"
说到此处,乐千嶂有些气噎声堵。
他强忍住激荡的心绪,发狠道:“你是我乐家的孩子,谁也无法更易!”
乐无涯:“是您心中这样想,还是皇上下旨,要您这样想呢?”
乐无涯抓住他的衣角,止住了他的动作。
乐千嶂心下大骇,猛然起身: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乐千嶂:“爹,于副将他管不住自己的嘴,什么事都叫我知道了,这可要怎么办才好?”“你一
乐千嶂敏锐地察觉到,乐无涯此来,是有他的目的的。
"你....."
乐无涯轻快地打断了他:“爹,裴叔知道这件事吗?”
乐千嶂喉头一紧,想起了自家儿子和小凤凰的交情。
他可有和裴鸣岐说这件事?
“瞧您。”乐无涯一笑,“我多说两句,您脸色都变了。”
他的咬字很温柔:“我现在信了,您这样的人,是不会在外寻花问柳的。我先前一直对叶娘亲愧疚,觉得我这个私生子对不起她。现在好了,我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乐千嶂:“....."
他早知道,自己这个半路儿子,非是池中之物。
但他能把话说得这样明白,这样毫无回旋余地,已全然超出了乐千嶂的预想。
他们十七年的父子情分,从今日起,便就全作烟云散了。
乐千峰沉沉呼出一口气:“无涯,你想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是您想要做什么。”乐无涯道,“我没出这个军帐前,您仍是我父亲。您大可把我杀死在帐中,再将我的尸身秘密送出,几日后,再公开说我突发急病而死便是了。我还养恩于您,算是全了父子恩义。咱们父子,至少能求一个有乐千嶂苦笑。
十七年前,东宫命令送达时,他来到乐无涯身边,胸中便转过此等念头
现在就杀死他,上报此子罹患急病而亡,说不定能免却他未来的苦楚。
可那时,他们仅仅数面之缘,乐千嶂已经下不去手。
事到如今,他又如何能下得了手?
乐无涯似是看出了他的彷徨,展颜一笑:“您不杀我,便把于副将交我,可好?”
“你要他干什么?”
乐无涯眼睛弯弯:
“您还是不知道比较....当他战死了吧。””
他终究不是一只家养的、温驯的阿狸。
他是食腐的乌鸦。
乐千嶂一闭眼,直到面颊发酸,才勉强松开紧咬的齿关:“他是谁的人,你应该知晓。
“我知道。正因如此,才更要杀了他。”
乐无涯:“他深受皇恩,皇上必是要他保守秘密、直到需要我知道此事的时候吧?他办事不力,有违皇命,一死又何足惜呢?”他目光流转,满怀真情道:“不然,我若是带着天狼营闹将起来,皇上怕是还要追您教导不力之麦呢。”明火执仗的,毫不避讳的。
他要报复。
乐无涯清楚,父亲必是看得出来他的心思。
但他同样清楚,父亲宠他、爱他。
“乐无涯是景族赫连氏之子”一事,一旦被旁人得知,乐无涯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自己在乐千嶂面前疯这一回,说白了,是仗着爱的
即使是敌国之子,即使是他虚假的儿子,十七年过去,乐千嶂仍是不能不爱他。
于副将和他,同时放在一杆秤上,乐千嶂必会选他。
乐无涯有这份底气。
他甚至还俏皮地歪着头,给乐千嶂出主意:“前线战事如此激烈,于副将又格外喜欢刺探情报,您派他再出去公干一趟,我自有办法料理了他。”乐千嶂眉头微微跳动:“他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乐无涯:“我记性很好的,他给我买点心,给我带边地的特产;抱着我去看烟火,叫我骑在他脖子上;带我去南亭河里游泳,告诉我他见过一只很大的水猴子。”将那些温情时刻细数完毕,他又问:“那,爹,你什么时候派他出去?
乐千嶂看着乐无涯,仿佛这十七年间,他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他突然横死,上京会派人查问。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乐无涯耸耸肩,“况且,这时候除了您和我,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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