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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赫没有听懂,转头看向费奥多尔——后者偏过头,贴着他耳畔轻轻开口,粗略描述了番叶伊赫沉睡过去后的景象。
叶伊赫:“…………”
所以这位主教其实一直都有警惕夜晚的袭击,还发现他连着好几天都在厨房开小灶!
……如果不是这位和蔼的主教爷爷还在对着他微笑,他好想立刻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由于这次不是以神职人员的身份回来的,再加上主教的特别许可,叶伊赫终于没有再跟着吃斋食,而是享用了一顿地道的俄国美食:鸡肉蘑菇浓汤、奶酪焗土豆泥、苹果炖鸡,以及抹上黄油和鱼子酱的烤面包。
叶伊赫吃得超级饱。
原来瓦季姆真的能做好吃的饭啊。
“这也是近年生活好转的缘故。”
主教笑着送他和费奥多尔离开,“我们也拥有了更多的食材选择,而非仅有廉价的红菜头和发黑的硬土豆。”
“无论何时,都欢迎你们再度回来,我的孩子们。”
“那就再好不过了。”
叶伊赫高兴的和他挥别。
费奥多尔也向这位助教行了一个宗教礼。
接着,他们转乘火车,前往莫斯科。
一路上,叶伊赫都特别留心观察周边的风景——确实与自己曾经在俄国时所见到的大不相同了。
纵使风雪是这片土地不变的永恒旋律,伫立起的崭新建筑、翻修的街道与衣着干净的人群,却与曾经印象里的贫苦与穷困相去甚远。
能亲眼见到他们的生活有变好,叶伊赫也为此感到心情愉快。
其中,他路过其中一面摆放有滚动播放节目的电视橱窗时,被悠扬响起的小提琴声吸引了注意——确切地说,是拉小提琴的人。
“啊,我认识她。”
电视上的女性一袭逶迤红裙,站在恢弘而大气的音乐厅内,站在无数聚光灯之下,神色自如地演奏着独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
全世界都在为她喝彩。
而她的名字,叶伊赫还记得——苏梦之,当初在音乐学院时被他拜托过速学大提琴时,夸过他拉大提琴的姿势特别漂亮的那位同胞。
真好啊,她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是帕布罗·德·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费奥多尔凝神停了片刻,准确的说出这首曲目。
“这是一首经典的小提琴独奏曲,需要她具备极高的技巧水平与深厚的音乐理解力……嗯,跳弓时还加入了一点滑音和颤音,她没有一板一眼的遵循乐谱,而是在表达自己。”
“这是不是很了不起?”叶伊赫问。
“当然。”
同样对音乐有顶级理解的费奥多尔欣然道,“技巧需要的多是努力与刻苦,但表达自我更需要天赋。”
“难怪你说我也很有天赋。”
叶伊赫高高兴兴的转回头去,继续欣赏这首在异国他乡遇见的流浪者之歌。
费奥多尔:“…………”
一直听到结束,叶伊赫才心满意足的跟着费奥多尔离开电视橱窗。
距离费奥多尔想要带他前往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街道也从干净宽敞变得窄小、偏僻,石板小路取代平整的混凝土,枯黄的野草顽强地在两旁的墙根与壁缝间挣扎,从贫瘠里伸出一点新绿。
即使如此,叶伊赫也没有再看到衣衫褴褛的无家可归者,垃圾与落叶都被打扫得十分干净。
穿过一处拐角时,不知道从哪家的窗户出传来收音机的播报声,十分响亮,带着特有的信号音,滋滋作响。
【据劳动和社会保障部第一副部长达莎耶娃·巴塔利娜所述,她将继续推行扶持中小型企业的相关措施,包括进一步降低失业人员、保障劳动者权益和提高失业救济金标准,以确保劳动者的基本权利及劳动市场的良性发展。另外……】
等再往前走一段路时,新闻播报的声音便随着二人距离的拉远而逐渐淡去了。
最后,费奥多尔带着叶伊赫停在一栋早已废弃的大楼前。
旁边耸立着一栋同样废弃的矮房,灰白色的墙皮大面积剥落,杂草盖住了小径,是一种无人问津多年后的破败与荒芜。
在这栋大楼的另一侧,则在空地上放置着生锈的垃圾箱,歪倒在地面的十字架,以及残破的石碑。
“这里是医院。”
费奥多尔开口,“或者说,很多年以前的穷人救济院,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来求助。”
他第一次说起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
“旁边那栋矮房是疯人院,尖利的嚎叫能持续一整夜。”
“在缺少医生与药品的这栋楼里,死亡就像感冒一样普通,每个人都在挣扎着迎来终结。”
“死去的人会就近埋在旁边的墓地里。如果他足够幸运,就能拥有一座石头雕刻成的简陋墓碑。”
“如果没人铭记他,便只有护工插在地上的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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