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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溪回到宿舍, 洗完澡后躺在床上,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但他不管怎么掩饰,不管装得如何平静, 但始终都很心慌, 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呐喊, 催着他行动, 无言地警告他可能会丢掉某个重要的东西。
林淮溪无法自欺欺人,他当然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 但他追过去又能怎样呢?
他根本没有考虑好, 也不想给祁妄一个敷衍的答案, 他努力保持理智, 努力考虑周全,却没料到自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牛角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刘峥年和张云秋也都洗漱完毕, 宿舍陷入一片安静,林淮溪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想明白了。
他需要的不是冷静思考,而是听从内心。
林淮溪屏蔽了外界的所有事情,一心只念着祁妄, 飞快从床上下来, 连鞋都没换, 披了件外套就往外面走。
张云秋和刘峥年都被他的举动吓到, 从床上探出头。
“淮溪,你去哪?”
“马上就要熄灯了,你还要往外跑吗?”
“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做不行吗?”
回应他们是关上的门, 林淮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林淮溪第一次如此急切, 用最快的速度下楼, 终于在熄灯的前一秒冲出了宿舍。
他没有耽误一秒,朝着祁妄飞奔而去,拖鞋不合脚,跑丢了两次,中途还差点摔倒,但他始终都没有停下来。
他的眼睛和心里都只剩下一个方向,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办法阻止他,让他停下来。
五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停在了祁妄楼下,抬头看着那扇还映着温暖灯光的窗户,心终于安稳地落回了原位,凝滞的血液也重新开始流淌。
林淮溪松了口气,他深深地望着那不曾熄灭的灯光,并没有贸然上楼去找祁妄,而是安静地坐在了大树下。
……
夜色深了,祁妄依旧没有睡着。
实际上,那晚过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睡梦中总会出现林淮溪惊慌又害怕的神情。
今晚见过林淮溪之后,祁妄更是没有半点睡意,他为了控制住自己,不会冲动地再去找林淮溪,找出了习题册,想转移注意力。
但他尝试了几次,最终都失败了,心跳也突然加速,撞击着胸骨,闷闷地疼。
祁妄蹙眉捂着左胸口,冥冥之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静静地坐了三秒,突然站起身,大步朝窗口走,大力拉开了窗户。
整个小区、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睡梦中,楼下空空荡荡,只有路灯散发着惨白的光,显得死寂又萧瑟
胸口不适的感觉依旧没有消散,祁妄眉头紧皱,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过楼下的每一处黑暗,这才缓慢地拉上了窗户。
是他太魔怔,也太自作多情了。林淮溪怎么可能这么晚来找他?
心中刚浮现出这个念头,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突兀,祁妄恍惚间还以为是他的错觉。
像是在回应他,房门又被轻轻地敲了一下,透着小心翼翼的意味,还有犹豫,仿佛没有得到回应,就会转身离去。
祁妄愣愣地看着门的方向,瞳孔紧缩,衣角带风地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出现,眼睛瞪得滚圆,神情茫然,只会愣愣地看着他。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祁妄眉头紧皱,声音严厉。
林淮溪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祁妄没有回应,抓着林淮溪的手腕,把他拉进了屋里。
肌肤相触时,祁妄感觉到手腕上冰凉的温度,心脏抽搐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秋日萧瑟,夜里的气温几乎降到零度,林淮溪吹了很久的冷风,发丝凌乱,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身上也没有一点热度。
不仅如此,他里面穿着单薄的睡衣,外面只有一个松松垮垮的厚外套,长度不过膝盖。
睡裤太短,露着一截伶仃漂亮的脚腕,光脚穿着拖鞋,脚趾被冻得通红,脚背上还蹭着灰。
祁妄的目光太过明显,林淮溪顺着看过去才发现自己这副狼狈又邋遢的样子,尴尬地抿了抿唇,把脚往后藏。
“我的鞋是脏的,就不进去了。”
祁妄一言不发地从鞋柜里,拿出专门给林淮溪买的棉拖鞋,放在他脚下,又拍了拍软凳,示意他坐上去。
林淮溪看着洁白的棉拖鞋,犹豫了几秒,小声道:“我脚脏。”
祁妄蹲在他脚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虽然是仰视,但很有威慑力。
林淮溪在这样的目光下,没坚持三秒,乖乖把脏拖鞋脱了下来,刚要穿上棉拖,脚便被两只手拢住了。
祁妄半跪在地上,用手帮他暖脚。
他的脚好像是在冰水中浸过,已经冻到麻木了,突然贴上祁妄火热的手掌,竟有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