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勺一个(第1/2 页)
日子如流水般过,那通缉令虽说还在城门上挂着,但她两最近给的银子实在太多,早已听过少女痛哭解释的账房和小二心中一软,也只当从未见过他们,任由那官兵在城中搜了又搜。因此无处可去的两人就在这天字一号房足足待了四天。
说来也巧,这回陈岁安寄出去的信鸟来回极快,得到行梦的肯定后,她便打定注意要把人带回山上。
只是无名看着她时刻捆在腰间的那几圈绳子,实在是不愿意和人多有沟通。
“再说最后一遍,我不会回山。”四天内,已经把这番话说了二十遍的无名再次耐着性子重复到。
“我也再说一遍,你必须和我回山,否则我就赖着你不走。”陈岁安最近的脸皮已经厚得令人发指,一大早背上包袱扯着房门往前一站,怎么也不肯让人走。
两人又在屋里上演着每天都会经历的对话,只是前几天的无名都躺在床上休息,今日的他想也没想便大踏步往外走。
极倔强的陈岁安自然不肯让步。
无名的眉头皱得极深,可他如今也没有肃清山门的打算,只转过身就要翻窗。
陈岁安看着人的动作抢先一步喊道:“我已经问过了,这些窗户我全钉上了。”
将屋中的四扇窗户仔细摸过,无名看着被合死的窗棂点头称赞,直接转身甩袖在桌前坐下,道:“行,看不出你还有这口才和手艺。那你就在门前站着吧,我们都不走。”
无名实在无法理解这好端端的小姑娘怎么能做出如此离谱之事,一时间又气又惊奇,只端过茶盏给自己倒上一杯。
悠悠茶香随着热气袅袅飘起,口干舌燥的陈岁安把门一关,跑到他面前坐下,哀求道:“师兄,我的好师兄,你和我回去吧。”
无名轻轻合眼,却像察觉到视线似的微微偏头只将侧脸对着人,道:“如果只是行梦要你回去,我可以同她解释,你自己天大地大闯去便好。”
“可我下山本就只是为了寻你。”陈岁安跟着男人的朝向挪动,把那番话继续翻来覆去地念叨,“师兄,你不同我回去我怎么办?”
“我早已离山多年。”无名一脸坦然,“回去也毫无用处。”
“可师姐师兄他们都很想你。”边说着,已经酝酿许久的陈岁安拿过那个有些粗糙的包裹,不慌不忙地把她师姐师兄们寄来的信件全都一股脑倒出来。
厚厚一叠信件如同雪花似的飘落在桌上,每一笺都以二人熟悉的名字做落款。一张一张,随着陈岁安走过万水千山,才走这张桌上才摊到信中关心的第二个人眼中。只是其中大多数都已经因为淋雨而混乱不堪,导致纸上晕开的团团墨迹如同开得正盛的花。
陈岁安随意地拿过两张推到人面前,“他们虽常问我在外游历过得好不好,但每回最后他们都会问我有没有找到大师兄你,二师姐面子薄不好明说,但五师兄和六师姐每回都在直白地催我脚程要快些,好早早带大师兄回山。”
无名还是那副模样,连呼吸都几不可闻。陈岁安继续道:“师兄,六师姐说,如果你是因为以前的事不愿意回山的话,那都是没关系的。前尘事不能扰乱今日人。”
过去的事情太多,无名也不清楚陈岁安到底知道几分,只问道:“你在山上几年了?”
陈岁安想了想,道:“八年。”
无名微微点头,心头一动,转过头来对着陈岁安缓缓睁眼,轻笑一声问道:“你我素未谋面,你知我也只从你师姐师兄们的言语中来,怎确保我便是你大师兄,不是恶人使诈骗你?”
“我见过你的画像啊……”陈岁安张了张嘴,心中滚过千万个念头,本想随口胡诌一段,可那人的眼便生得跟明镜似的,叫人说不出半句谎话来,于是她选择了如实答道:“我近九岁才上山,早年泽海山尚在江湖有一席之地时我都未曾听闻泽海山大师兄这号人,近年来,泽海山门楣凋敝,弟子散尽,想来,更不必值得人假装。而且,那日你在霜木寺中使的轻功分明有师父的影子。”
陈岁安也意思到这话会叫人伤心,说完后便红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男人,只妄图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看出来些许伤心或是难过。
从小待到大的山门早已是家,无名闻言直接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张嘴喃喃道:“泽海山也……”褪去那张假面的无名好似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此刻满眼失落竟叫人看得真真切切。
陈岁安赶忙解释道:“师兄,你放心。我们寻你回去并不是想要你光耀门户,只是这是师父遗愿,叫我务必完成。”实话如同流水自然而然地流出,话音刚落,屋子里便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反应过来的陈岁安急得要捶自己的脑袋。
“师父……”男人缓缓转过头来,原本还可以强撑着的表情在瞬间破碎,眼里尽是不敢相信,“你说,遗愿?”
陈岁安急着要捂住自己的嘴,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下山来寻你,是因为师父临走前,叫我们寻你回来。”
消息来的太过突然,无名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