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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靡皇,夕惕若厉。凛凛于云衢上,朝视其下,深明今日之弊,亦多端矣。
朕自践祚以来,距今四载有余,谨循祖宗之法,敛赋从俭,虽每岁满家穰穰,然民利犹未裕,明宪修法,虽民服之自绳己,仍时有作奸犯科之流发生,朕心痛矣!纵观朝野,仕者旗旆成阴,躬者凤毛麟角,以至吏员厚其财,民者匮其物,恐酿国之大患。尝闻古者帝王之世,农不易亩,市不回肆,黎民各安其居而乐其业,甘其食而美其服,朕甚慕焉,犹问王之盛,何修而可以跂及乎?
子大夫珠玑满腹,望悉意以陈,博举先儒之言,茂明当世之务,详述其篇,朕将亲览!”
尔后祁昇和祁言便照例离开了。
廷试策问依照往常而言,约莫都是千字以上,待烛蜡滴尽,即刻交卷,如若提前答完也可提前交卷,因着这条规矩,作题速度有时也考虑在最终的评甲中。
季无虞听完题朝着周围扫了一眼,果真已经有人开始动笔了。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分析酝酿了好一番,才提笔书写,一个时辰出头一刻中,季无虞落笔如云烟般洋洋洒洒大几千字便跃然纸上。
季无虞抬头,竟无人离座,心下一沉,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搁笔交付内官自请离场。
午间入内进膳,季无虞本还挺期待,直到看到面前摆着的馒头和泡饭,愣住了。
…………
温府。
“我的天,为什么可以这么抠搜?”
温眠眠听完季无虞说,忍不住发出惊叹。
温玦在后头狠狠扫了她一眼,说道:“这又不是一般的馒头,‘以此养士,可无愧矣’①,这可是国子监里给太学生们吃的,旁的人想吃还吃不着呢。”
“那不还是馒头嘛……”
温眠眠嘟嘟囔囔。
季无虞看她那委屈样都快要笑出声来了,被肚子里一阵雷鸣声打断。
“无虞姐姐,你肚子叫了?”
季无虞瘪着个脸,可怜兮兮地说道:“谁让那羊肉泡饭那般软,刚到我肚里就和一阵风似地跑走了……太多人盯我了,都没好意思再添一碗。”
“谁让你早上小米清粥半碗都没吃掉就放匙了?”
“我紧张嘛……真吃不下!”季无虞说完还怅然般叹了口气,说道,“本还想着陛下赐食,好好吃上一餐,谁成想……唉!”
“你是去殿试,又不是去赴宴,待名次出来陛下亲赐闻喜宴,那才是有好吃了的!”温玦笑着说完又立马着急问道,“所以你考得怎么样?”
“咱就不能消停点吗?我还饿着呢!”季无虞的肚子这时候还很应景地“咕”了一声。
“我只怕一会等菜上齐了再问,你会食不下咽。”
“谢谢你啊,我现在已经食不下咽了。”季无虞尬笑一声,温玦眼刀一劈,立马正正经经地把题目念了一遍。
温玦听罢,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可知这次廷试的题目,是谁取的?”
“难道不是那帮大学士吗,总不可能是……”季无虞顿了顿,“是摄政王?”
温玦注意到了她那一停顿,一挑眉,“倒是许久没听过你提他了。”
“我没事提他作甚?”
“那你反应这么?”温玦以季无虞的口吻回了去,又认真地说道,“挺好,他既有意和你避嫌,你以后若是没什么必要,便与他少来往的好。”
有意与我避嫌?
季无虞皱皱眉。
“自你中举以来,郅都关于你的风言风语本就不在少数……”
“可我又不在意这些!”
“你当然可以不用在意。”温玦了然般一叹,说道,“可你怎么便没有想过,他未必不会在意。”
季无虞瞬间呆愣住,鼻尖涌上一阵酸涩。
一旁的温眠眠见状不对,立马伸手握了握季无虞的腕子,轻声低语道:“没事的,姐姐。”
“他是摄政王,万人之上,和那些人,终究不一样的。”温玦不依不饶,说完又叮嘱道,“无虞啊,高处不胜寒。”
季无虞闻言没再说话,心中委屈半点不减。
温玦无奈便有意转移话题般,再一次出声问道:
“那题,你答的怎么样?”
季无虞还是没有说话,目光飘忽,好似走了神还没回来,又好似在回想今日集英殿上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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