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经(第3/4 页)
43岁去世的。
久违地,听到逝者的歌声。
她又想妈妈了。
好想,好想,好想妈妈。
尹棘记得,妈妈喜欢在打扫舞室的时候,拿出录音机,放入磁带,循环播放梅艳芳的歌。
陈芷多少有些洁癖,这种工作,也不愿假手于人,尹棘懂事后,便觉得,妈妈更可能是为了省下雇佣家政的钱,才如此亲力亲为。
在尹棘的印象里,妈妈的舞室总是光洁的,干净的,空气清新的。
再加上,妈妈耀眼的履历,敬职敬责的认真态度,过硬的教学质量,即使舞室是开在地段偏僻的里弄民居里,也从来不缺生源。舞室的名气越来越大后。
还有珠光宝气的沪城阔太,提着Birkin鳄鱼皮的包,找到陈芷,颇有优越感地提出,想将陈芷请到家里,做她女儿的芭蕾私教。其实尹棘一直都知道。
妈妈是有傲气的,但为了能让她的生活质量更好,妈妈答应了有钱人家的太太,每周去给她的女儿上两节私教课。她也一直都知道。
陈芷给予她的物质条件,是远超她这个阶层的同龄女孩的。妈妈好像要从她的身上,弥补那些,她自己缺失的东西。妈妈是个很清俭的人,但给她买的tutu裙,舞鞋,一定要是法国的某个品牌。
就连绑脚趾的绷带,妈妈都要亲自去伊势丹百货,挑选某个日本的品牌,买给她用,妈妈说,这个牌子,不会让皮肤过敏。再加上,报给她的,各种各样的兴趣班,外语课,钢琴课....妈妈几乎将全部的精力,心血,都倾注到她的身上了,这是一种过剩又沉重的爱意,她是感激的,但又时常觉得难以喘息。可妈妈给予过自己什么呢?
或许,独自打扫舞室,听着梅艳芳的歌曲,才是独属于妈妈自己的,唯一的放松时刻。
“留下只有思念。
“一串串,永远缠。”
"浩瀚烟波里。
“我怀念,怀念往年。’
一曲终了。
尹棘的腹痛却没有任何缓解,她想,要不然是最近着了凉,要不然就是进组前,精神压力太大,感觉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痛经得这么严重了。
她唇瓣泛白,艰涩走到附近的一间广式甜品铺,要了碗姜撞奶,又打开外卖软件,买了布洛芬,来止痛。店员将泛着辛气的热姜奶端上来。
尹棘腹部的疼痛感,稍微好转,她用陶瓷勺,不断地舀着热奶,试图让它变得不那么烫。
就在这时,原丛荆打来电话。
“怎么没回家?”他低声问。
尹棘眼神轻怔:“你不是要加班改程序bug吗,怎么知道我没回家?
“家政阿姨刚才发了消息。”原丛荆解释道,他说话时,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室外,“她说将备餐放进冰箱了,但没见到你。’尹棘低着长睫,温声说:“我在后海呢,剧本围读结束后,想在附近随便逛逛。
”位置发过来,我去接你。
“不用了。”尹棘无奈道,“晚上酒吧街的人很多,开车进去不方便,我走出景区后,打个网约车回去就行。'那头沉默了几秒,半晌,才探寻似的问道:“丸丸,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尹棘心跳一顿,惊讶于他的敏锐,只好佯装淡定。原丛荆似乎不耐烦地眯起了双眼,嗓音也变沉几分:“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那个叫燕双双的女艺人,好像很一”想什么呢。”尹棘失笑,打断他,“她出道早,在这个圈子里从业了很多年,还不至于跟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互扯头花。“地址发我。”原丛荆语调偏冷,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透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尹棘小腹的疼痛感在加剧。
她尽量不让自己呼吸声过大,坚定地拒绝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为什么不让我接你?”原丛荆将语气放轻了些,罕见地泄出央求的意味。
尹棘咬住唇瓣,舌尖逐渐蔓上广式糖水的奶腥味,听见男人低沉,和刻意存着温和的语气,她心脏酸酸涨涨的,忽然好想哭,忽然好想,就这么向他投降。
她已经开始放任17岁时,就被强制压抑的情愫,但没想到,那些情愫滋长得太过迅疾,也太过猛烈,她时常有一种,理智要被掠夺殆尽的恐慌感。
同原丛荆和好如初后。
尹棘就给自己定下了要求,绝对不能像从前那样,过分地依赖他,就算她的生命里没有他,有些状况,有些困难,她完全可以靠自己解决。
就算原丛荆选择再次离开她。
她也要独立坚强地面对生活,她绝对不要像妈妈那样,绝对不要重复她的命运,绝对不要因为另一半的离开,就丧失掉生的勇气。“原丛荆。”她深深吸气,还算平静地问道,“你是觉得,我没有自理能力--
“丸丸,我答应过你,无论遇见什么状况,都要跟你讲。'尹棘的睫毛颤了颤,听见他继续说:“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做到这样。
她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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