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3 页)
南新县人口不多,本身又穷又偏,加上之前灾荒年岁不好,除了因为眷念故土而留下的,很多跑的跑散的散。
但是灾年过后,离开的人又陆陆续续的回到故土,重新建设自己的家园。
和拜帖一起递过来的,还有里面明晃晃夹着的银票,最大一叠有八百两,最小的也有一百两。
林家的帖子写的倒是文雅,前面吹捧了一番什么少年英才,但后面高高在上施舍的口吻,说什么能跟林家一起合作曲辕犁生意,分你点利是你的荣幸,希望许大人能‘懂点事’,强龙不压地头蛇,别得罪了人以后日子不好过。
许行知轻笑一声,这可就让他失望了,这许大人可一点也不识趣。
“要说地最多,那肯定是林家,村子里活不下去的,都是卖给他们家当佃户。”陈玉芝有点谨慎的说:“林家老爷对佃户和长工比较节俭,不过作风却过于狂妄,普通百姓不太敢得罪。”
看着里面的一百两银子,许行知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确实节俭,翻开最厚的这本拜帖:“八百两,这家呢。”
陈玉芝拿过帖子扫了一眼:“大人,这是赵家,做的是养猪的生意,为人比较厚道,不过当家人不爱和人打交道,比较偏居一隅。”
许行知原本无聊的脸上露出一丝兴趣:“养猪?”
“对,据说是祖传下来的养猪法,养出来的猪又大又肥,还没得过猪瘟,每年卖去府城,都被争抢着要。”
陈县丞忙完手里的事,脚步匆匆的想要进来汇报,就听见里面在谈话,刚想要离开避嫌,却见许行知笑着喊道:“始新,坐。”
“之前我瞧着玉芝就觉得是个好苗子,果然我的眼光很好啊,把人给骗回县衙了。”
“得大人看重是他的荣幸,谈何骗字一说。”陈县丞无奈笑道:“我这小侄看着软,实际上脾性倔的很,处久了大人就知道头疼了。”
许行知喝了口杯里的热水:“外面的百姓怎么样了?”
“他们还在那里讨论,吵得热火朝天,孙主簿在外面照看着,只要不动手,一切都好说,等他们给出答案出来便是了,至于其他家……。”
陈县丞的话点到为止,陈玉芝却是听懂了自家叔父的暗示:“大人,小子初来乍到,刚好这是个机会,想去跟着孙主簿一起学习学习,增点长进。”
“去吧。”许行知点头应允,等陈玉芝走了之后,示意他说。
“林家的小厮今日来找我,说想做个局,望您赏脸一起吃个饭。”
许行知嗤笑一声:“见到利了,还弯不下腰,他们不会以为,低头瞧上我这县令一眼,就算是屈尊降贵了吧。”这人在这一亩三分地霸道久了,早就忘了自己是谁吧。
陈县丞低着头装死不说话,林家在南新县盘踞最久,作威作福,当初灾年没少压价买田,逼农为佃,之前杨县令在的时候,本身自己没什么背景,每年手上一笔‘年费’,对于这些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犁已经没有了,这饭也就不必吃了。”许行知把那一叠请帖递过去:“这里的银票都给退回去,就说本官最近忙的很,以后有机会再说。”
有句话说的真对,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才哪到哪。
于此同时,上京许家。
许行苼的眼中充满了晦涩,看着旁边的老爹,幽幽的开口:“你说我现在把小弟提出来打一顿怎么样?”
许临越揪了揪自己的胡子,看着自己儿子芝兰玉树的模样,最终还是表示赞同:“我觉得你说的对,那个臭小子,不打不长进,应该吊起来往死里打。”
“呵。”许行苼手指轻点桌面,生母早逝,许行知是被他从小带到大的,他知道弟弟是个爱玩闹扶不起的小草包,但他觉得,自己能够护住他,没脑子就没脑子吧,开开心心就够了。
在知道小弟被算计,得罪了清河郡主,除了自责以外,许行苼逼着自己冷静,怕那些人后面还有更狠的手段,便筹谋着让他远离京城,做好一切的打算,先等事情过去,他在官场上站稳脚跟,再把人接回来就好了。
把精心挑选好的富庶之地换成穷乡僻壤就已经很过分了,谁知那国公府还不甘心,不仅半路堵人,还把留给他的钱全部丢回自家,许行苼气得直骂人,心里又在担心小弟的安危。
等啊等,盼啊盼,终于等到书白寄过来的书信,他从小娇养的弟弟,短短几日,不仅仅碰见了匪盗差点丢命,还淋了大雨生病了,看着就让人揪心。
偏偏那臭小子的信里,就那么一带而过,后面用了整整两页纸讲自己有多临危不乱,聪明机智,最后总结一句话:老哥,老爹,你弟弟我可牛逼了,快来夸我。
夸你个大头鬼!
虽然需要吐槽的点很多,但安稳度过危机,确实比之前长进很多,许行苼刚这么想着,就看见了最后面的内容。
说自己以前在某本书里面看见了有关直辕犁的改造,之前觉得无所谓,这次来了南新县,反正无聊,就试了试,发现这犁确实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