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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羞又恼又怒,几股情绪竟然快交织成钳子,把她的理智钳断,她穿衣的手都在颤抖,蓦地她的下巴被人扣着抬了起来,被迫看着眼前那人寒星般的眼眸。
冷得让她颤抖。
那人起身,俊美的容颜在月魄光影的切割变化下,竟成了夺人性命的鬼魅,他靠近过来,擒握住了姜竞霜的手腕,竟是这般有力,姜竞霜有意挣脱却半分都动不得,只能任他的目光落在身上,羞愧得不得了。
她大片的肌肤露在皎洁的月光下,仿佛牛乳一般的雪嫩滑腻,虽然骨架娇小玲珑,但乳/峰高/耸,腰身纤窄,臀部浑圆,玉腿修长,是那种最为标准的曼妙身段。
男人毫不遮掩他的目光,乌眸里是化不开的浓郁黑色,若积久了的淤血,便是带笑,也格外可怕。
他道:“哪来的小细作,倒有几分小心机。”
姜竞霜听不懂这话,却知他是误会了,只怕自己不小心牵扯到了什么是非之中,忙解释:“我不是什么细作,是我走错了客房,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当没有见过我?”
但下一刻,她就感觉自己的头皮发紧,是谢羯拽起了她的头发,把她拖到了木架上的铜盆前,强硬地掐住她的脖子,摁着她沉入清水中,她呛水挣扎,谢羯不近人情地道:“既是奉命来勾引人,怎么把脸化得那么倒人胃口,不怕我不给脱衣服的机会?”
姜竞霜在水中咕噜噜几声,正当快被溺死时,又被人拽着头发拖了起来。
此时她脸上有意化出的土色褪去,露出了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白净的肌肤,长睫挂着水滴,嗒嗒落下,仿佛一支清荷刚出水,润湿的唇瓣微张成菱形,艰难地呼吸着,杏眸里俱是惊恐。
谢羯忽然觉得牙齿有点痒,舔了舔牙尖。
姜竞霜觉得眼前的男人的眼神不知为何更加可怕了,她害怕再次被淹入水中,忙道:“我不是细作,我是甜水巷谢家谢羱的妻子,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姜竞霜很清楚眼前男子的气势非凡,绝非一般的人物,她这次八成是撞到了什么铁板,又听到他方才所说‘细作’等语,便猜他有官宦背景。
遇到这种人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也好办。
说难办是怕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什么秘密,走不脱身,说好办是因为谢家只是乡绅,唯一一个做官的大伯哥还远在长安,与谢羱恩断义绝,轻易不可能回临安县,所以她只要能走出这个客栈,就不怕被人知晓内情。
姜竞霜这般琢磨通顺后,便打算实话实说,因为她相信依照眼前这个男子的谨慎程度,他一定会去查,若是没查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低眉顺眼地道:“爷,今晚当真是个误会。妾身的夫君快死了,他不想看妾身一人在世,日后改嫁他人,因此意图杀妾身为他殉葬,妾身贪生怕死,便大着胆子骗夫君妾身有了孕,可又怕被人戳穿,因此今晚约了人在客栈聚首,帮住妾身怀上身孕。”
姜竞霜抿了抿唇,虽说是为了保命,可要她坦陈这一切,她还是会觉得很难堪,感觉自己被人剥去了所有的衣衫,让人看清了她的丑陋面目。
就见眼前男子挑了挑眉,很是兴味盎然地看着她,眼神里莫名有几分恶劣:“此话既出,再无更改之意?”
姜竞霜哀求道:“爷若不信,大可上门去打听,只是希望爷念在妾身可怜,不要将妾身做的蠢事宣扬开来,好歹给妾身留点脸面,日后妾身也不敢再犯错,便是夫君要妾身殉葬,妾身殉就是了。”
她在赌,赌这个男人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不会在意一门一户的纷争。
却不料她刚说完这话,就听男人轻笑一声道:“可是你说的那位居住在甜水巷谢宅的谢羱,是我的亲弟弟。”
姜竞霜傻眼了。
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冒出了一声嗤笑,凉凉地滑过心尖,留下无尽的悲哀。
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如她这般倒霉,偷情偷到大伯哥身上,这大伯哥还是个就不归家的人。原来真的是老天爷在亡她。
紧接着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仿佛被人抽去了骨头,软绵绵地跪在地上,仿佛被后脑中了重击,眼前不住地犯起晕眩,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不辨南北。
事到如今,姜竞霜知道覆水难收,已经到了她自偿恶果的时候,只晋奉是被她利用了善心,到底无辜,因此在肝胆俱裂下,只想着利用最后一点理智为他遮掩求情。
“这是我与他的头一次,我们原本约定在天字号客房见面,他却不在这儿,想是心里不认同这种事便没来,之前那些话都是为了应付我的脱身之计罢了。大伯哥若要处罚,便处罚我一人罢了。”
这时候,谢羯才算真正对姜竞霜有了点兴趣,他半蹲下来,钳住姜竞霜的下巴,令她被迫抬起头来,道:“看不出来女表子还能有情有义。”
姜竞霜如遭雷电劈击,浑身一颤,最后那点精气神也因为这话被抽走了,仿佛一卷纸人,垂了眸,有气无力地被谢羯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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